早上的时候无意间听妹妹说起今天是感恩节,这让我微微有些诧异,在此之前对于这些节日我是从来不关注的,哪怕是父亲节母亲节若不是专门搞活动我也是记不起来的。
可不知为何,当知道今天是感恩节后心中就一直有种别样的感觉,就如有几只小虫一直环绕在心头,让人忽视不得。走在马路上的时候,猛然看到一头母牛和小牛在天地里悠闲地吃着草,小牛很闹腾地跟在母牛身后,时不时还发出“哞哞”声,心情很是愉悦。
这个时候我才终于明白那股异样的感觉是什么,原来尘封的记忆被打开了,心中蠢蠢的欲动让我忍不住去回忆、去诉说。
其实第一个想到感恩的便是我的奶奶,每一次想起她我便会莫名的想落泪。我之前也写过不少关于奶奶的文章,但无论文字多么的精深依旧写不出奶奶对我的恩情。
奶奶是地主家的女儿,一双小脚,一米五不到的个子,微弯的腰背,粗糙的双手这便是奶奶在我脑海中的印象。记得小时候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便是奶奶每次离家时穿着厚厚雨靴发出地“哒哒”的声音,躲在被窝里听着那渐行渐远的声音心中便有一种安详的感觉。
奶奶是慈爱的。上学的时候她总是陪伴在我的身边,寒冬腊月的日子她会陪着我一起起床,然后会用木梳子帮我梳头,出门的时候会拿着手电筒在身后照着我,冬天的早上天还很黑,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手电筒昏暗的亮光在不停地闪着。
但那个时候心里一点都不怕,因为我知道奶奶一直在我的身边,虽不曾言语但只要看到那亮光便有无限的勇气。
而到了晚上的时候奶奶便会在村口等我回来,因为我晚自习回来需要经过一条长长的小巷,巷口很黑没有微光。而奶奶知道我怕黑便会早早地打着手电在那里等我归来。每次回来看到那亮光我心中就会莫名地感到温暖,哪怕走在青石板的小巷上发出“啪啪”的回音也不会让我感到害怕。
等到晚上入睡的时候奶奶会合衣坐在床头,而我则在一旁温习着功课,房间里很静,除了我写字的沙沙声便只有奶奶那断断续续的呼吸声。每到这个时候我便劝奶奶脱衣睡觉,但奶奶每次都推辞说没睡着等会再睡,这个时候我会将奶奶身上的被子再往上拎一些,而奶奶则会用她那双粗糙但温暖的手摸摸我的脑袋,头顶昏黄的灯光照在她那张布满皱纹但慈爱的脸上,连带着我也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微笑。
奶奶年纪大了,一开始她还会睁着眼躺着看我,但不一会儿她的脑袋便靠在背后的木箱子上又睡着了,之后还会发出浅浅的鼾声。而就是这不深不浅的鼾声陪伴了我整个初中时期。
后来呀,我上了高中,每个月只能回来一次,但每次回去奶奶便会做好吃的给我吃。学校清苦,学习压力又大,为了能让我吃的好一点,奶奶每次都会弄一些肉菜让我拿到学校去,其实这些菜根本放不了多久,但她每次还是会弄好多,仿佛只要我能吃到一点她便是开心的。
那个时候手机还不是很普遍,奶奶也不懂得怎么坐车来看我,每次我要回去都会提前给姑父打电话并让她转告奶奶,而不出意料的是每次我坐车回去便能看到奶奶在路口张望,也不知她在那里等了多久,见我下来了便会笑呵呵地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地问我学校的事情。
虽然很唠叨但我却很爱听。一路上我都会搀着她的手慢慢地往回走,有时夕阳西下,太阳的余晖洒在我和奶奶的脸上,整个人都是金灿灿的。
再后来呀,奶奶年纪更大了,行动也慢慢变得不便起来,她终于放下了种了几十年的水田,放下养了几十年的猪,但她终究还是没有享福,每天依旧摆弄一下蔬菜和关养的几只鸡。很多次家里人都让人不要摆弄了,好好安享晚年,奶奶嘴上虽然不说但转眼便继续摆弄。
有时候我看见了我便会帮她赶赶鸡拿拿鸡笼,这时她便会笑眯眯地说:“这只鸡过段时间杀杀给微信说说感恩心情说说奶奶你吃,另外一只过年留给你爸......”每每听到奶奶这些呢喃,我的心便会有一股暖流流过,而同时也有几分心酸。奶奶操劳了一辈子,把所有最好的一切都给了我们,而她却从未考虑过自己。
几十年匆匆而过,而今奶奶已有八十多岁的高龄了,而我已长大。小的时候总觉得奶奶很厉害是万能的。她的双手很是灵巧,无论是样式各异的糕点,还是缝缝补补紧密的针脚,仿佛只要在她手上再普通的东西都能变得很不一样。
而今她老了,无法再给予我很多,但只要她有她便下意识地把这些东西给我,无论是她制作的一些小零食还是一道热腾腾地菜。其实在外面的时候我早已吃过许多名贵的菜,尝过很多味道不错的甜点,但每次奶奶递给我这些时我依旧忍不住去品尝去回味,那是童年时候的味道,是奶奶对我无限的爱意。
或许奶奶从来不在意我是否能给予她什么,只要我开心快乐便是对她最好的回馈。但我知道奶奶其实最想的便是我们能陪在她的身边,好在兜兜转转一圈后我依旧回到了她的身边。现在的我有时间也有能力去照顾她了,每天我都会去奶奶那里坐坐,陪她和爷爷聊聊天。
最近天黑得快,我去她家的时候她和爷爷已经在吃饭了,这个时候我便静静地坐在一旁陪伴着他们,望着桌上热腾腾的饭菜,听着他们轻嚼慢咽的声音,心中很是满足。饭后奶奶便会搬来一面椅子,然后带着眼镜和爷爷一起看电视,奶奶穿的衣服很厚,显得整个人都是鼓鼓的,这个时候我伸出手握住她的双手,感觉暖暖的,就这样我们三人静静地坐在一起,一时间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说了这么多其实最该感恩的便是奶奶,古有乌鸦反哺,羊羔跪乳,动物尚且如此何况人呢。以后的岁月我会一直陪着奶奶,她陪我长大我陪她变老。以后风里雨里,我会一直都在微信说说感恩心情说说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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